- 典故的厉害便在于你就算反它,却不知不觉还是用了它。张晓风
- 美,是有系统的,慎重谨敬的、有脉络有缘故的,丑却草率邋遢,自暴自弃。虽然有时美伪装得像后者,但其实不然,美的大自在来自“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素养,而非邋遢。张晓风
-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终结的契约,爱情在最醇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张晓风
- 一饮一啄无不循天之功,因人之力,思之令人五内感激;至于一桌之上,含哺之恩,共箸之情,乡关之爱,泥土之亲,无不令人庄严。张晓风
- 喝咖啡,在举杯就口之际,喝的是一点点凝聚成一小盏的亦虚亦实的嗅觉和味觉。放下杯子以后,回味的是一点点窝心的感觉。张晓风
- 爱一个人,就不免生出共同的、霸占的欲望。想认识他的朋友,想了解他的事业,想知道他的梦。希望共有一张餐桌,愿意同用一双筷子,喜欢轮饮一杯茶,合穿一件衣,并且同衾共枕,奔赴一个命运,共寝一个墓穴。张晓风
- “你们爱吃肥肉?还是瘦肉?”,叫阿密的女佣人给年轻时候的她讲的一个关于过年的故事。欠债的人,萝卜和番薯作肥肉和瘦肉。只要相恤相存,菜根也自有肥腴厚味。张晓风
- 想来,生命之宴也是如此吧?我对生命中的涓滴每有一分赏悦。上帝总赐下万道流泉。我为其中的某一个音符凝神他总赐下整匹的音乐如素锦。生命的厚礼,原来只赏赐给那些肯于一尝的人。张晓风
- 那些来自河滩的石头一旦规规矩矩在木架上放好,竟格格不入起来,像一个活蹦乱跳的乡下小孩,偶尔进城坐在亲戚家的锦褥上,不免缩手缩脚。张晓风
- 日子过得忙碌而优游——似乎知道日后那一场别离,所以预先贮好整个一生需用的回忆。张晓风
- 树上有一枚银银亮亮包容无限的茧,她哪里知道那样轻柔细微的一纤,竟能坚韧得足以绾住一部历史。张晓风
- 我昂首而行,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我的笑容。白色的芦荻在夜色中点染着凉意——这是深秋了,我们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临近了。我遂觉得我的心像一张新帆,其中每一个角落都被大风吹得那样饱满。张晓风
- 对我而言,当有一天,生命的潮水退尽,当死亡的冷锋自指端寒起,他的手仍是我最愿意握住的,人间最后的余温。张晓风
- 那是高山春雪初融,化为溪涧游走峡谷,一路行来,只见水珠迸射,阳光烁金,时有桃花成文,或遇云影结上了荇藻。张晓风
- 一些稚拙的美,一些惊人的丑,以一种牢不可分的天长地久的姿态栖居的某一个深深的巷底。张晓风
- 愿我的生命也是这样的,没有大多绚丽的春花、没有太多飘浮夏云、没有喧哗、没有旋转的五彩,只有一片安静纯朴的白色,只有成熟生命的深沉与严肃,只有梦,像一片红枫那样热切殷实的梦。张晓风
- 晚风里,我踩着车子慢慢走远,车子旧了,但切过空气,仍然利落如一把光亮的银柄裁纸刀。张晓风
- 那些来自河滩的石头一旦规规矩矩在木架上放好,竟格格不入起来,像一个活蹦乱跳的乡下小孩,偶尔进城坐在亲戚家的锦褥上zaojv.com,不免缩手缩脚。张晓风
- 车行一路都是山,满山是宽大的野芋叶,绿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山色越来越矜持,秋色越来越透明.车往上升,太阳往下掉,金碧的夕晖在大片山坡上徘徊顾却,不知道该留下来依属山,还是追上去殉落日.张晓风
- 树的美丽在于它的翠盖像一面筛子。天上的星星已经够细粒了,树却努力把星光筛得更细,仿若极绵幼的白糖霜,落在你黑黝黝的梦之咖啡里。张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