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白衣卿相、诗人桂冠,也许正穿戴在田野间一个稻草人身上。简媜
- 虽然繁花曲径的终点是幻灭之湖,可我愿意坚强,在湖畔种三两棵树绿树,感谢湖泊储蓄清洌的雪水,让我听到自己的生命可以发出坠石的一声。简媜
- 想不透自己为何喜欢花花草草,更想不透为何爱那些落花枯叶?如果含苞的花朵象征青春,那么地上泥里的花叶即是老年,像人生。也许是喜欢这一点灵犀相通。简媜
- 原谅我把冷寂的清官朝服剪成合身的寻常布衣,把你的一品丝绣裁成储放四段情事的暗袋,你娴熟的三行连韵与商籁体,到我手上变为缝缝补补的百纳图。简媜
- 然而江湖终究是一场华丽泡影,生灭荣枯转眼即为他人遗忘。中岁以后的领悟:知音就是熠熠星空中那看不见的牧神,知音往往只是自己。简媜
- 人生的结构,也像月之阴晴,草树之荣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我们之所以受伤,乃因为在尽情享受美好的一半之后,更贪心地企求全部圆满。简媜
- 我逐渐明了,其实人世的生灭故事早已蕴涵在大自然的荣枯里,默默地对人们展示这一切,预告生生不息,也提挈流水落花。人必,须穷尽一生之精神才能彻悟,但对这草原上每一棵草而言,春萌秋,萎,即具足一生。简媜
- 浮世若不扰攘,恩恩怨怨也就荡不开了。然而江湖终究是一场华丽的泡影,生灭荣枯转眼即为他人遗忘。简媜
- 誓言用来拴骚动的心,终就拴住了虚空。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海洋不需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连语言都应该舍弃,你我之间,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简媜
- 就这么望着吧,直到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尘埃。简媜
- 请相信,我尊敬你的选择,你也要心领神会,我的固执不是因为对你任何一桩现实的责难,而是对自己个我生命忠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简媜
- 对岸竹树高茂,蔓藤乱荡,分不清树种,好像亘古纠缠就是它们的名字。简媜
- 我宁愿如此:因雨境而怀想被冷落的智者,用凄迷的芒景来记录这世间庸俗与尊贵之间的兴亡。我确实宁愿如此。简媜
- 我们常常执于一偏之见,把心灵之眼的焦距,调在某种类型的事物上,于是我们的心版之上,久而久之,便只能容下特定类型的事物,逐渐失去涵摄的能力,我们的心灵之眼,亦失去了能远能近、能上能下的弹性视野了。简媜
- 我们常问“为什么存在”?更常问的是“如何存在”?明天,也许我们会忘掉这些疑问,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只是,这些疑问将保留在每一个明天之中。也许会是永远,老死了,还是一无所知,一无所有,愚钝的生命。简媜
- 世间里的缱绻情事,是不是到最后也只能得到衣冠冢而已?无所谓不朽的誓言,无所谓完整的爱,也无所谓三世一生。简媜
- 空间像一座大石磨,慢慢地磨,非得把人身上的血脂榨压竭尽,连最后一滴血水也滴下时,才肯利落地扔掉。世界能亘古地拥有不乱的步伐,自然有一套残忍的守则与过滤的方式。生活是一个刽子手,刀刃上没有明天。简媜
- 摊开手掌,阳光菲薄,一如你的许诺。太爱你,所以希望你以许诺勾兑眼泪,以永恒明见柔情,却不曾料到,岁月将你的微笑做了伏笔,只待风沙四起,尘埃遍野,便折戟扬刀,杀一个回马枪,陷我于永无翻身之日的险境。简媜
- 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简媜
- 纵浪就纵浪到底吧,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简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