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男人也曾万分恋慕你,入睡迷濛际,总是把你的腿捞来横过他身躯那样的睡,沉睡中,怕你逃跑似的握牢着你的脚踝,他说你的脚踝令他想起曾窥伺埋伏过的一只鹿的身姿,那富含着可踢死人的力量而又如此纤巧精致爱娇。朱天心
- 正因为它只有一次人生不能重来,才那么值得珍惜、不想草草敷衍随俗度过,我们不过帮它在这生存竞争密不透风中卡出一点空间,由它自在成长它原该有的样子。朱天心
- 朱天不死心的再次掏出烟,此时兜里装着的什么东西跟着一起掉落在脚下,朱天僵着脑袋地下了头,几张怪模怪样的钱币掉落在脚下,朱天顺手捡了起来。
- 她散尽千金,满满负载着记忆的甜梦,像溯源之鱼依循本能带领,洄游过千万里来时的途程,重返生身之地。朱天文
- 原来所有引游人偷情的最大基底是没有下一刻没有明天没有未来甚至潜藏的是死亡和暴力,像螳螂像黑寡妇蜘蛛,交合与吃掉对方同时发生。朱天心
- 我们的招呼,我们的道别.不结伴旅行者,首度抬起来目光互相见到时,一点也不用担心,因为天堂陌路,前头便好投胎自去了.朱天文
- 如今玫瑰色樱花香散去,他松开眠梦中也牢牢握住你脚踝的手,说自己自由了,也放你自由。你对着灰茫茫的广大天地不知所措,哪也不想去,你真想问他,那你当初干嘛惹我?朱天心
- 香喷喷的烧饼一下子将两人吸引过去,从昨天到今天朱天赐颗粒未进,王双儿也一样,一直挂记着朱天赐连口水都未曾喝过。
- 我不曾指望遇见永桔,彼此倾慕,愿意交换自己。以肉身做道场,我们验证,身体是千篇一律的,可隐藏在身体里的那个魂灵,精妙差别他才是独一无二啊。朱天文
- 生活当中,不知有多少多少这样一刻,想留住留不住,像京戏里密鼓紧锣碰锵一停、亮相,像抽刀断水--水更流。我非常悲哀地发现,稍纵即逝,除了提笔,几乎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留住。若有写作动机,或者我为的就是这个。朱天文
- 我徘徊在学习的门外,东张西望,一不注意便身陷感情交流的进退维谷中。朱天文
- 在父亲大去后的空虚里,朱天心一任自己悠游在时间鸿蒙的边缘,幻想死亡的种种感觉,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 大家都知道武林的六位高人是天下第一剑易辛,飞刀马清,还有八卦刀蒋经天老爷子,再有影无踪大侠,朱天聪侯爷,鬼手神医前辈。
- 读书的确不能先立定名目,立了名目就像我听田园交响乐,只一心一意寻找主题,生怕听错,待听不明白,又暗自生闷气,结果不要说那其余九分都失去了,连那所要求的一分也不复求得,糟蹋了误入藕花深处的好。朱天文
- 朱天文谦称自己是侯孝贤的“空谷回音”,她却最懂他:是个抒情诗人而不是说故事的人,他的电影特质也在于此。
- 柳叶小区算是宁城当中中上层级的小区,下车的时候朱天心情颇好,丢下一张老人头也没让司机找零,轻车熟路的进了小区,找到那间自己不常来的房间。
- 我不止一次理性提醒自己,不可以用单一指标来衡量一个国家(经济的、民主的、人权的、文化的……当然,猫咪的),但是,但是一个非我族类不肯给一口饭、一口水、一条活路的国家,作为人族的我们生活在其中,究竟有什么快乐、什么光彩、有什么了不起可言?朱天心
- 小孩子说假话是为了更能说出真意来。通常写小说的人都是喜欢吹牛夸大,把假的东西写得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写散文的则是将真人真事写得如梦似假。两者都是说谎,像庄子。朱天文
- 须者不言,我就“配合”着捻花一悟吧。离题以后,在某个明灭不可捉摸的跳轨交错之瞬我们恰巧抬起眼,恰巧看见互相的眼光停留。恰巧(原来,在低眉以后,与另一个世界交接的第一瞬,就是抬眼相遇)。朱天文
- 我愿效善男信女每天把金刚经念几遍,不必知道经义,只是念在铿锵,绵密的声腔音节中,念到死,像血液打著拍子流过人的身体而舞者逐之浮沈一生,炼渡彼岸。朱天文